俄罗斯从疫情爆发之初就采取了极为硬核的防控措施。1月31日俄罗斯外交部开始从中国撤侨:不仅开放远东边境从陆路入境,免费提供巴士,总统普京甚至下令动用空军飞机撒离人员。中国疫情爆发后俄罗斯关闭了与中国接壤的远东边境,欧洲疫情爆发后俄罗斯宣布从2020年3月18日起禁止外国公民入境。当其他国家还在确定可能会对哪些国家实行限制入境政策时俄罗斯直接实行一刀切的全面禁止外国公民入境政策,也就是说只要疫情没结束任何人都别想进入俄罗斯。
这种一刀切的政策直接从物理空间上彻底切断了病毒传入俄罗斯的一切途径。在禁令之前已入境俄罗斯的外国公民必须遵循和俄罗斯公民一样的防控隔离政策,而一旦确诊必须立即隔离并予以治疗。从3月份起俄罗斯已全面断绝与外国的交通联系,所以乘坐撤侨包机回国的俄罗斯公民已成为最大的防控风险点。据俄罗斯旅游署3月30日的数据显示:在此前两星期中有大约16万俄罗斯游客从43个国家返回俄罗斯。此外还有大批滞留国外的俄罗斯侨民等待包机回国。
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俄罗斯外交部发言人玛丽亚·扎哈罗娃的一条脸书动态开始为人关注。这条动态说的是:“没必要回国,建议孩子继续留在伦敦,因为伦敦是文明的堡垒”。这句话是对一位定居在伦敦的俄裔富豪所说的。尽管扎哈罗娃并没透露这位富豪是否已加入英国籍,但如果联系上下文来看应该是已加入英籍的。在扎哈罗娃说出这句话之前她先是痛斥了九十年代俄罗斯经济不景气之时移民国外的富豪,那么根据这点推测这位富豪应该就是已加入英籍。
扎哈罗娃在接到这位富豪的来电后首先问道:“为何要回来?”富豪回答:“因为那边(伦敦)已经乱成一锅粥了。”这时扎哈罗娃说出了这句“没必要回国,建议孩子继续留在伦敦,因为伦敦是文明的堡垒”。富豪说:“文明什么!他们已经把我们的医保取消了,什么也不管”。从这段对话推断:这位富豪不仅有孩子在英国留学,同时他们一家应该是长期在英国居住且有很大的可能性已入籍英国,因为他不是提到自己一家的医保被英国方面取消了吗?
如果这种推测属实的话,那么这名富豪极有可能就是扎哈罗娃所提到的在上世纪90年代俄罗斯最困难之际移民英国的富豪之一。由此可见扎哈罗娃这番对话仅仅是针对这位富豪一家的就事论事,而并不代表俄罗斯政府在包括留学生在内的海外侨民归国问题上的态度。这位俄罗斯富豪应该是常年居住在英国的俄裔富豪,而在国籍上很可能是一位地地道道的英国人,所以他其实并不是滞留海外的俄罗斯公民。事实上俄罗斯早在中国疫情爆发之初就展开了撤侨行动。
整个疫情期间俄罗斯多次派出包机接回滞留在外的俄罗斯公民。然而4月3日下午俄罗斯外交部对美国方面下达了一项通知:俄罗斯原计划在4月3日从美国通过飞机接侨民回国,但现在俄罗斯突然决定暂停这项决定让飞机继续留在美国。美国驻俄罗斯大使馆就此时递交了一份公函询问原因,就在美方等待答复的过程中俄罗斯又宣布了一个消息:取消原定泰国曼谷飞往伊尔库斯克的飞机,紧接着俄罗斯又取消了马尔代夫飞往莫斯科的航班。至此俄罗斯全面暂停原定的撤侨计划。
4月4日俄罗斯副总理、防疫指挥部负责人戈利科娃就撤侨问题进行了答复:俄罗斯并不会阻止本国公民回国。目前只是于本周六至周日(4-5日)暂停撤侨航班,旨在对撤侨人数、撤侨地点和返俄目的地进行摸底统计,撤侨航班将于周一(6日)恢复。俄罗斯防疫指挥部同时指出:这是为了最大限度地保护俄罗斯公民的健康,遏制境外新冠肺炎疫情输入风险。事实上俄罗斯之所以暂停撤侨航班是与近期俄罗斯疫情形势的发展密切相关的。
从3月18日起俄罗斯就已全面禁止外国公民入境。当时俄罗斯累计确诊新型冠状病毒肺炎114例且治愈8例。这与其他欧洲国家形成了鲜明对比:当时意大利的累计确诊病例已突破3万,西班牙也已破万,确诊病例数在四位数范围内的欧洲国家已达到10个。欧洲绝大多数国家的人口规模维持在百万级别,人口上千万的欧洲国家只有英国、法国、德国、意大利、西班牙等几个屈指可数的国家,相比之下俄罗斯却有着1.4亿人口。当时俄罗斯的106例确诊病例在俄罗斯总人口中的占比其实是相当小的。
直到3月下旬俄罗斯疫情仍处于相对可控的范围内,俄罗斯甚至还有力量提供对外援助。然而到了3月底4月初俄罗斯的疫情形势却悄然发生了变化,等到了4月6日俄罗斯累计确诊病例已达到6343例。3月份俄罗斯相比其他欧洲国家还是风景独好,然而如今的俄罗斯的累计确诊病例数量在48个欧洲国家中已跃居第十二位。在这种形势下如果海外侨民大规模涌回国内既会加重俄罗斯国内的防疫负担,同时对归国侨民自身也未必见得就安全,而一旦他们在回国路上被感染无疑又会增加境外病例输入的风险。
从3月31日起俄罗斯开始缩减撤侨包机数量并对抵达乘客的数量设限:目前俄罗斯公民从外国飞抵莫斯科只可以通过谢列梅捷沃机场且一天不得超过500人。若是前往莫斯科以外地区的机场,那么一天不可超过200人。目前俄罗斯数字发展、通信和大众传媒部已推出了一套收集境外返俄公民信息的系统。从4月4日凌晨开始滞留海外的俄罗斯侨民需要登录一个公共网站,然后在里面填写一份表格,之后俄罗斯会根据情况制定具体的撤侨方案,同时也便于日后对归国侨民进行持续追踪检查。
从4月6日开始俄联邦政府将为海外侨民制定新的回程时间表。俄罗斯副总理强调:确保俄罗斯境内国民的健康的确最为重要,但国家不会抛弃自己的人民,新的时间表将确保海外侨民按照顺序返回祖国。在俄罗斯目前发现的4千多例感染新冠病毒的病例中约五分之一为返回俄罗斯的海外侨民,不管政府出台什么样的政策都是为了避免掀起新一轮病毒传染的潮流。 据俄罗斯卫星通讯社4月6日报道:俄罗斯的撤侨工作已于当天恢复。当日执飞2班包机:比什凯克-叶卡捷琳堡、达卡-下诺夫哥罗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