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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 吴正懿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6月30日,1995年上市的厦华电子股票被上交所摘牌。7月1日,1997年上市的当代东方(前身为大同水泥,现股票简称“当代退(000673)”)将迎来退市整理期的最后一个交易日。
两家公司的实控人同为厦门当代系王春芳、王玲玲兄妹。在六年内收购了三家上市公司,巅峰期的当代系曾坐拥300亿元市值。如今大厦将倾,灰飞烟灭,三家公司两家退市、一家易主。
两家老牌上市公司的谢幕令人扼腕。文艺馥欣资本顾问创始人阮超认为,因上市资格稀缺而产生的一、二级市场差价的套利逻辑,曾驱动了中植等投资机构运作“上市公司+并购”的投资模式,引发资本买壳套利的热潮。如今,在注册制改革全面推进的背景下,A股市场告别了套利时代。
救不回的“壳”
6月29日,“当代退”收盘价定格在0.24元,公司市值1.74亿元。在2015年6月巅峰时期,当代东方的总市值约190亿元。
2010年,王春芳(曾用名“王春风”)掌舵的厦门当代集团以6474.5万元收购*ST大水(即大同水泥)29.99%股权,成为控股股东。之后,上市公司斥资11亿元收购了盟将威影视100%股权,进军影视文化行业,更名为当代东方,一度推出《军师联盟》《北京遇上西雅图2》等热剧。但随着盟将威影视经营滑坡,公司业绩一落千丈,股价大幅下跌。
2018年度至2020年度,*ST当代扣非后净利润均大幅亏损,2020年度经审计的期末净资产为负值,被继续实施退市风险警示。公司2021年年报被审计机构出具了无法表示意见的审计报告,触发退市。
耐人寻味的是,今年1月底发布的业绩预告中,*ST当代2021年多项财务指标精准踩线,尚存保壳希望。
当代系曾竭力保壳。截至2021年9月底,*ST当代的净资产为-2.1亿元。2021年12月,公司实控人王玲玲通过旗下厦门新彧对上市公司进行捐赠资产,捐赠资产包括估值2.8亿元的股权资产和4000万元现金资产,但最终无力回天。
厦华电子(*ST厦华)亦命运多舛。这家老牌彩电龙头企业,2016年被王春芳、王玲玲家族纳入麾下后,转型大数据无果,多年来一直挣扎在盈亏平衡线上,后来主业变成了农产品供应链。因公司2020年度扣非净利润为负值且营业收入低于1亿元,公司股票于2021年5月6日起被实施退市风险警示。
今年1月末,*ST厦华发布业绩预告,经财务部门初步测算,预计2021年营收为13800万元至20000万元,保壳在望。审计机构也曾出具专项说明,称公司因财务类退市指标被实施退市风险警示情形预计将消除。
但“花式保壳”伎俩在交易所多次问询后,逐渐显露原形。公司2021年年报显示:公司营业收入扣除情况表中“营业收入扣除后金额”13394.56万元属于“与主营业务无关的业务收入”,应予以扣除,营业收入扣除后金额为零元,*ST厦华因此触及退市红线。
“资产捐赠和突击增收,都是以往上市公司用于保壳的惯用手法,但在退市监管趋紧之后,不管用了。”资深投行人士对记者表示,不少因财务指标退市的公司,在监管强压之下无缝可钻。
资本往事如梦幻泡影。2010年,厦门当代斩获*ST大水,2014年斥资2.9亿元入主国旅联合(600358),两年后又将厦华电子收入囊中,构建了“三驾马车”。2019年,当代系将国旅联合的控股权让与江西旅游集团,其余两家公司几乎同时谢幕。
兜不住的“雷”
1969年出生的王春芳,36岁时成为厦门当代置业董事长兼总经理,父亲王书同系厦门当代控股集团控股股东。王氏家族靠房地产积累第一桶金后,开启了“买买买”的收购模式。
“关于资本的话题是市场里最沸腾的,它永远洋溢着让我们意想不到的魅力。”王春芳2017年初在一次演讲时曾这样说,“希望我们文化产业更有活力,能够用自己的感性,用自己的情怀,来诱惑资本,让资本放弃理性,形成温情的魅力。”
然而,市场是理性的。进入2018年,金融去杠杆的实施以及对文化产业的规范升级,给了王春芳重重一击。当代东方因商誉减值等原因,2018年和2019年亏损额分别高达16亿元和6亿元,之后几年扣非净利润均为负值。国旅联合、厦华电子重组屡战屡败,业绩不如人意。
“回过头看,2015年、2016年是A股市场并购重组的高潮期,之后便开始了长达数年的退潮,部分并购一地鸡毛。股价下跌之后,各种隐藏的‘雷’也就包不住了。”资深投行人士对记者表示,在“退潮”的产业中,影视文化、互联网、体育等是重灾区。
剖解当代系的资本运作,逐鹿热门行业是其战略方向。除了当代东方跨界影视文化外,厦华电子曾筹谋向互联网金融、大数据等行业转型;国旅联合也曾向体育、文化等板块寻求转型。
四面楚歌之下,当代系资金链断裂,所持公司股份陆续被质押、冻结。天眼查显示,2019年8月,厦门当代控股集团法定代表人由王春芳变更为王聪明,公司成了最高人民法院所公示的失信公司,且被限制高消费。王春芳本人也被法院列为失信被执行人,被限制高消费。
当代东方2021年年报显示,公司控股股东(含一致行动人)及实际控制人涉及大量诉讼,到期未清偿的数额较大的债务累计约26亿元。
时过境迁,近年来,依托杠杆大举扩张的资本系崩塌事件并非孤例。赵锐勇的长城系、夏建统的睿康系、长袖善舞的海航系等,均在高速扩张之后快速陨落。
“如果说一两年前很多人对壳价值仍心存幻想,期望壳价值重现的话,注册制改革的持续推进及退市监管的日趋严格,让更多人认清了现实。”阮超说,资本玩家离场之后,基于产业逻辑的并购会是市场的主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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